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混沌中，温意感觉到，有微凉的触感，在她脸上轻轻触碰。
痒痒的，就像那年春季漫天飞舞的柳絮。
她坐在言南山肩膀上，张开双臂，让白色的绒毛扑在脸上，粘得全身都是。
言南山对她说，“丫头你看，这世上漂亮的美景那么多，我们为什么不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，去喜欢它呢？”
“你还有爸爸，对不对？爸爸和森哥他们，我们都是你的家人，都会像你父母以前那样爱你。”
言南山甚至很少这么背着言七七，但是对她，异常的包容温柔。
她听见自己年幼时咯咯的笑声。
她想低头去看看，言南山的脸，再好好地看看他，看看他挺拔如初的身姿。
心脏却骤然紧缩了下，仿佛被一只大手，用力攥住了。
这个梦，太长太长。
长到温意以为自己，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。
她宁愿自己醒不过来。
她听到言南山对她说，“丫头啊，要活下去……”
然后，便醒了过来。
映入她眼帘的，是森冷的白色天花板。
“滴，滴，滴……”耳边，是熟悉的仪器运行声。
床边的人看到她睁眼，立刻凑上前来，如释重负道，“少奶奶！您终于醒了！”
温意从手术室里推出来，还没过危险期的时候，大家都是胆战心惊地在守着。
是因为他们的失职，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，导致温意心脏病突发。
温意晕过去之后，在昏迷中心脏病发作，抢救了一整个下午。
直到现在夜深了，才清醒过来。
要是温意有个什么好歹，何占风要他们以死谢罪，都有可能。
温意一张小脸，惨白如纸，缓缓地扫视了一眼站在她病床边的人。
几个女佣，还有东叔。
“我爸呢？”她目光定在了东叔身上，轻声问他。
发出的声音，干涩难听。
东叔不知要怎么在温意清醒的时候再回答一遍，言南山已经死了，他怕再刺激到她。
“后来，他跟你前后脚进了医院，医生帮他身上的子弹取了出来，帮他缝合好了伤口。”东叔说着这些话的时候，甚至不敢看温意无神的双眼。
他知道，这些话真的很残忍。
“然后呢？”温意继续轻声问他。
东叔声音越发的低，“等到言家的人都来看过，便要推入太平间了……”
温意怔怔地看着东叔，忽然间，眼泪便无声地往下滑。
因为她的任性。
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。
她从小到大，在言家，都是循规蹈矩，看杜央和言七七的脸色过日子。
甚至在她不情愿嫁给何占风，何占风逼着她去何家别院的情况下，她都没有任性反抗过。
就因为，知道了自己是白小时的影子，她便按捺不住了。
就因为她的一时冲动任性，酿成了这样的大祸。
“他们为什么要杀他？”她继续轻声问。东叔又抬眸，看了她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