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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，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。
他不会将自己置于这种尴尬的境地，可是莫君扬的态度又摆在那里——那也不是个能够轻易说服的人。
这可咋整？
皇帝陛下表示有点心塞。
两人都沉默下来，周围的气氛似乎也变得压抑起来。
隔了会儿，莫君羽艰难地找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，“朕已经传了旨，定下时国公为镇国大将军，率领时家军北伐了。”
换句话说，旨意已下，皇帝金口玉言，哪里能改？
那就莫世子委屈一下，乖乖听皇帝安排。
莫君扬脸色不变，“臣愿与时国公一同北伐。”
莫君羽：“……”
他感觉自己迟早有一点得被莫君扬气死。
“你就不能依朕一次吗？”莫君羽有气无力地反问。
当皇帝当到他这个份上，也真是够窝囊的。
莫君羽不是没脾气的人，相反，他常年身处上位，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。
也就是莫君扬，但凡换个别人，看他怎么整死对方。
但就是莫君扬，于情于理，莫君羽都下不了手——当然，也未必能成功——也就造成了如今这种尴尬局面。
可惜莫君扬一点都不懂得皇帝陛下的良苦用心，瘫着一张脸，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。
这种无声的抵抗更让莫君羽恼怒。
他忍不住带点威胁的语气问：“你真的不肯去江州。”
莫世子大概终于感觉出皇帝的不虞，态度放缓了些，却道：“若是陛下担心，臣可以让曲月白同您指派的钦差一同往南。”
可想要莫君扬亲自去江州就是不可能的了。
后面的话莫君扬没有说出来，但莫君羽哪能听不明白莫君扬的意思。
莫君羽的脸色瞬息几变，最后定格到某种风雨欲来的冷漠。
他冷下声音说：“既然莫世子执意不肯去，那朕就只好另派良将了。”
莫君扬：“皇上英明。”
莫君羽嘴角微微翘起，“那朕就指派闻人炽去，你没有意见吧？”
莫君扬沉默不语，显然对莫君羽最终派谁出马并无太大的兴趣。
莫君羽等了一会儿，见莫君扬真的不说话。
又不甘心地提醒道：“听说宝宁郡主最近怀了身孕，而且这胎很险，正在家中保胎，你觉得闻人将军会有心思前往江州吗？”
“陛下贵为天子，令行禁止，谁敢不从。”莫君扬恭维了一句。
可他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呢。
天子无比心酸地想：那怎么就不见你听我的话呢？
莫君羽以为莫君扬没有懂他的意思，继续道：“听说最近闻人将军跟兵部告了长假，请求留在家中照顾妻子。朕先前见他向来勤勉，便准了他的假，可这会儿国家有难，他当然不让，除非有人愿意主动替他。”
莫君扬抬眼看了莫君羽一眼，眼神冷淡也透着疑惑。
他是真的不明白，莫君羽到底是怎么想的？竟然以为他会主动开头代替闻人炽？
莫君羽从容一笑，“朕知道你与闻人将军并没有什么交情，但是……”
皇帝故意在这个地方停顿了一下，然后用意味深长的语气暗示：“但是‘其他人’可就不一定了，比如时家的那一位娘子……”
然后，莫君羽终于看到了那张死人脸上出现了一丝情绪。
冷凝、严峻，仿若风雨欲来。
莫君扬将视线落在了莫君羽身上，微微眯起眼，语气危险，“你威胁我？”
连尊称都不用了。
此时的莫世子身上杀气凌厉，所到之处仿佛要能将人的肌肤割裂。
在此炎炎夏日，都让人背脊生凉。
要是从前，莫君羽肯定已经道歉了。
但此时他心中堵了口气，也觉得自己都已经是皇帝了，就算有错也合该是别人哄着他，依着他，哪有皇帝向臣子道歉的？
莫君羽硬是咬牙了忍了下来，还微抬下巴，仿佛在与莫君扬宣战一般。
一时间，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，对看着，仿佛在较着劲。
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起来。
他们也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长时间，直至太监小喜子快步跑过来。
小喜子还没有说话，就被这古怪的气氛吓得腿一软，哆嗦得跪在了地上，“见、见过、过皇……”
结结巴巴的，连句话都说不明白了。
莫君羽先收回来视线，却将怒气加倍发泄在小喜子身上。
阴冷地呵斥：“若是连句话也说不清楚，那你的舌头也没必要留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