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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了，一个字如从万丈崖底破出一般，沙哑沉重，他又说：“第一次你我盲婚哑嫁，终是吾要她人代吾传了休书，那一封休书后你再不认吾为夫，阴阳池第二次拜堂是吾千年等待求得，拜堂之际吾引来了雷劫，纵是如此，我们仍是三拜过天地，是遵合天道名正言顺的夫妻。”
百灵杏眸陡然大睁，心口刺痛，过往，他想起来了？
只是静静地看着百灵，龙君泽再不开口，久久，百灵的杏眸再次微垂下，鼻子里轻轻的发出一声，“嗯。”
她掌心缓缓聚集一团光辉，转而化为一张薄纸，大大的‘休书’两字为题，后洋洋洒洒百字跟随。
诸人再次被惊住，这是要休掉龙君的意思吗？
抬手递休书的时候，百灵歪头想了想说，“总觉得那段感情我有过委屈，那些年也曾收到过你的休书，今日你不会介意我做了同样的事情吧？”
望着百灵无闪无躲的杏眸，龙君泽想，当年他给她休书的时候她也该是他此刻这种心情吧？
本就是两方世界的人，一封休书，一个转身便可彻底斩灭所有因果。
只是，当年的她是那般弱小，整个世界都围着他转，他的一个转身便可当真抹杀她所有的希望，如今，她的一封休书怎能抵得过往她最弱小之时他给她的绝情！
见龙君泽盯着休书久久不接，百灵环视一眼他身后的龙族强者，最后扫一眼凤颜兮，她容颜干净的坦然轻笑一声，“你我从下界纠缠到上界，虽多是我一厢情愿，可怎么说我们也算夫妻一场，如今缘尽我反倒希望你能痛痛快快的答应，也算好聚好散一场。”
深邃的眸子从休书上移开，龙君泽沙哑着嗓音。
“不是。”
“不是你一厢情愿。”
不是你一厢情愿！
短短的七个字，使得百灵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缓缓淡去，许久，她才又开口：“怎么说，我也该感谢你在这最后为我证名，不过，你我都很清楚，这段过往该结束了的。”
这一刻的百灵冷静的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过往。
龙君泽缓缓的迈步向前，一步一步的走向百灵，相对而立的时候，龙君泽缓缓抬手接过了休书。
用那只握着休书的手轻轻的在百灵发顶似一声声无声的叹息，又如情人间的缱绻难别一般轻拍了三下。
他说：“灵儿，你长大了，抱歉，过往闯入了你的生命却护你不周，记得，余生你只爱自己就好。”
百灵的头微微歪过，眼角滚烫的湿痕滑过，她缓缓后退一步，“我入神界势必要争夺统御者之位，且那个位置我要定了，往后你我难免战场相逢，我不畏惧你兽族，你且也不必手下留情！”
龙君泽黑漆漆的眼眸合上，他说：“好！”
百灵头也不回的转身一步步走开。
就算他是为了寻她才甘愿入了枯寂无人区又如何？大是大非面前他们早已过了为爱痴痴缠缠恩恩怨怨的那个年岁，她拼尽所有爱过一场，他也为她入了一场苦海，权当有了祭奠吧。
今日一别，再见便是各为自己的族类而战，说不上是深仇大仇，但无数臣民的利益面前，再不会有儿女情长！
百灵脊背笔直飞上青天，转眼破空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