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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北对白暖残忍。
但她却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，继续看着他们的过往。
她看到白暖身穿红色的喜袍，从墙头之上飘落，看着她躺在血泊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，看着顾清北那悲痛欲绝的模样，白暖暖忽然觉得很悲哀，那是一种由内心散发出来的悲哀。
战长风死了，白暖也死了，顾清北打了胜仗被封了王，但他并不开心，甚至在心上人对自己几番暗示想要跟他走的时候，他也只是冷漠的看着她。
他遣散了府里所有的女人，每天抱着白暖的牌位入睡，偶尔疯癫，偶尔清醒，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，白暖暖一开始心里对他是恨的，可是时间久了，忽然觉得他很可怜。
后来的后来，白暖暖已经看的麻木了，她不知道自己跟了顾清北多少年，但她知道已经过去许久了，久到顾清北的头上有了银丝，久到老皇帝驾崩，顾清北曾经的心上人贵妃白洋被送去皇陵陪葬，她看到白洋哀求顾清北救她，带她离开，也看到顾清北拒绝白洋，白洋疯癫说出让顾清北更加后悔的事实。
白洋死了，不是陪葬，而是被顾清北一点点的折磨而死，白洋死后，顾清北已经很老了，头发花白，佝偻的背影让人看了心酸，他去了战长风的墓地，把白暖的骨灰和他放在了一起。
之后的十多年，他一直在寺庙里，诵佛念经，直至终老。
在他快要咽气的时候，白暖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，明知道他看不到听不见，她依旧笑着开口：“顾清北，我原谅你的所作所为，因为我和长风下一世，很幸福……”
“暖暖……”浑浊的泪水从他眼角滑下，这么多年了，她不曾出现在他的梦中，没想到临死之前看到了她，她依旧那么年轻，那么美，她笑着和他说原谅他，笑着和他说她和战长风的下一世很幸福……
他这辈子做了这么多的错事，不敢乞求她的原谅，但下一世的时候，老天爷能否让他守在她的身边，弥补她呢？
“对不起……”
他的声音苍老而又沧桑。
“我不恨你。”白暖暖看着他伸出的手，明知道触摸不到，她还是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，因为一直看着，所以她的恨早就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淡去了，顾清北这辈子受的惩罚已经足够她原谅他了。
顾清北忽然笑了起来：“暖暖，谢谢……”他的眼睛一亮，而后又暗了下去，那举起的手也猛地垂落，白暖暖扭过头去不忍再看，脸上却是有泪流了下来。
顾清北是笑着离开的，他的唇角一直挂着笑容，能在人生的最后一秒看到她，真好。
白暖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又进入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，没有一点光亮，渐渐的，她便听到在黑暗中有人唤她的名字，顺着那道声音的来源，她在黑暗中狂奔了起来，眼前的那一缕光亮在眼前渐渐放大，在白暖暖跑进那万丈光芒之后，她猛地睁开了眼睛。